当我拍摄下一张照片,以为把眼前的景物留在了我这儿里,过些日子翻出来看,总会有点得意,似乎时间在我这儿保存了下来。

云南楚雄州的大姚县有一座唐代的白塔,几乎每年春节,我都要去爬一爬这座山,高兴之余就横竖拍了两张。摄影是有边框的,在这种限制中,我发现传递的信息是不同的。

大姚县的公交车很漂亮,集市旁边就有一站,车来到我身旁。它不再是过客,我也不仅是赶集的人。

少年时经常遐想,人间会有这么一块地方,有点像科罗的《阵风》。天空,田野是身躯,是父母,汽车是孩子。

据妻讲,他就是在这种建筑中长大的。房子带着环境,故事也就出现了,阴影的介入,好似邻居来串门。

大年初二的傍晚,小县城的街道上静悄悄,我的思绪却总在临街铺面中徘徊。竖构图让我走向故事的深处,视觉被松绑,我感受到历史的声音。

孩子不舒服,这对夫妇来到医院,冬日的阳光下,座椅显得很安静,窗户的出现,使他们确实坐在椅子上了。我也进入了诊室内部,贴近了这对夫妇的状态。

我总是出神的欣赏那年画般的年画,后退几步完成了生活的循环,画面丰富了这个循环。我请了一张,挂在房间里好几天。

春节前夕那几天,城管是不会出现的。街区的无序令我不知所措,人群流动,动态与静止的关系仅凭眼疾手快就不够了。街区是纵向行走的,从头到脚,有胳膊有腿儿,逼着你眼睛处于散视状态。

春节的小县城,最迷人的是逛集市,东张西望,流连忘返。那箩筐,那小板凳的光影是时间的表情和生命吗?

推着28 自行车的小姑娘。云南的腊月连着正月,天上的太阳五光十色,时间在这里化作地上的彩云。

正月初一病员很少,大家可以在阳光下聚聚。横幅有点像舞台剧,隐隐中有压迫感,我不想紧张的介入,我只想懒洋洋的与她们共享冬日的阳光。竖幅把入侵者的嘴脸打掉了一些,安全与舒适升腾了起来,天人合一,旋转运行。

这块砧板我视为奇遇,居然是一堆竹片组合而成,不怕水不怕晒,多少蔬菜与鲜肉从它的端面走过,奔向油锅,上了餐桌。西下的太阳把它激活,这是一种时间吗?

太阳落山前,这阳光如白驹过隙,它带给我莫名的向往,这些“不正常”的景观是生活中的某种含义。时间此刻流失的很快,想抓住却没了。

太阳下山,月亮升起,这一片宝蓝中有时间吗?这一刻似乎很长,只是太阳再次升起时,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
每每再看这些照片,时常怀疑它们的存在,只有在记忆中才是鲜活的,但记忆可靠吗?旅行者一号在飞出太阳系时曾经回望过地球,那个暗淡的蓝点,多么像黑洞的写照。如果我在旅行者上,我还会有记忆吗?光速外没有时间,那我们看到的都是些什么呢?摄影的百分之一秒太慢了,我们的生命在这期间已经走了很远,那眼前的一望还在我的生命中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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